阿扁曠世長文讀後感
南方朔 7/25/3006
當代愛爾蘭女詩人伊芳.波南(EavanBoland,1944-)曾寫過一首〈漂亮話〉。她說道,人們拚了命的拗扭著言語,而言語則痛若的翻滾折騰,最後是所有邪惡的東西都被隱藏在漂亮話裡,它們蹲踞著、伺機、準備展開反撲。詩裡說道:
我們將活在,我們已活在
那被語言所遮蔽的地方,它充滿危險
我們將成為,我們已成為
那邪惡匿藏的國度之子民
因此,活在這個政客愈來愈巧言善變,愈來愈懂得藉著折磨語言而將他們自己匿藏起來的時代,我們其實已像伊芳.波南所說的那樣,活在語言所遮蔽的危險中。而要逃避危險,只有一個方法,那就是對政客的漂亮話提高警覺,注意它到底暗嵌著甚麼邪惡可怕的東西。
而毫無疑問的,阿扁在民進黨全 代會前夕的那篇〈民主困境與政治道德〉,就是詭異至極的一篇作品。文章裡,我們見證到了一個人他無論甚麼都不相信,只相信權力時,連他的語法也都顛覆掉了 人性的常識。於是,這段才說「不止一次,有過就此告別政壇、遠離是非的念頭」。但他是要辭職嗎?當然不,因為緊接著又有「賜我力量,繼續承擔,完成未竟的 使命」,語言的常規,是與不是的分界,全都在這種詭異玩弄的修辭詭辯術裡被消除。
再例如,他這邊才說「我們不能讓仇恨的語言與情緒繼續蔓延下去,不斷腐蝕台灣社會賴以為繼的互信基礎」,看了這樣的說法真讓人感動的想痛哭流涕,但且慢,因為立刻又跑出「國家認同分歧是威權政府埋下的種子,現在還有很多暴行未處理,只有徹底追究,正義才能伸張」。
坦白說,這些讓人看了不知所云的說法,其實也就是英國文豪歐威爾在《一九八四》裡所說的「雙重言說」──那就是真理即說謊,愛即恨,戰爭即和平,善良即邪惡,反之亦然。當所有的是非真假全都被抹除,權力即一切即可望成真。
而最可怕的是這一段:「舊有的政權挾著過去所擁有的龐大權力基礎,不時對新政權進行全面的抵制與挑戰,拒絕承擔正常民主國家忠誠反 對黨的角色,藉由癱瘓政府的運作,製造社會的動盪以遂行奪權之目的,所呈現的不是民主的深化,而是民主的衰退。」這是我自出生以來所聽過的最邪惡謊言,他 企圖用新舊二分對立來遮蓋其貪腐濫權,他所謂的「正常民主」就是A錢也不能有意見的民主,否則就是陰謀,就是奪權,甚至連揭弊的媒體也都被隱射進了舊政權 的「權力基礎」中。在看完這篇文章後,我已真正理解到甚麼叫做邪惡,為甚麼今天台灣會搞到如此千瘡百孔的局面。有了這樣的領袖,台灣還需要敵人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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